第8章 血色战场

    老道一拍长生的肩膀，长生陡然回过神来，这段旅程像梦一般地，既把他带向高潮，又是把他推进深渊。所以他对于老道每次主动的接触，显得尤为警惕。

    “长生啊，我其实对于我们两个即将进入的地方也拿捏不稳，在很久以前我就在心里想，我是不是该把你带来这里，如果我带你经历等会儿发生的事，你又将作何感受。

    长生第一次见到老道如此凝重忧心的复杂表情，他传递给长生一种无比落寞的感觉。

    老道刚准备迈出腿，突然转头问向长生：“长生啊，我还没问你的意见呢，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同去面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儿呢？”

    看着老道慈祥的脸，长生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长生第一次见老道笑得如此开怀。

    “好，长生，我们一起走！”

    长生不明所以，眼前的石门框后不是还有那么长的一段距离吗？为什么老道心绪如此复杂。

    两人就这样，慢慢地朝着眼前的石门框走去。

    长生的身体刚刚穿过石门框，突然惊异的发现眼前的景象与在门框外张望时看到的完全不同：周围涌现了漫天的人！他们的周身或多或少都围绕着各色的光气，这些气息对于长生来讲，极其的神秘。

    梅开二度！整个身体进来时也就那么一瞬，伴着周围的嘈杂声一道红色的波弧向着两人扫过来！这个颜色蕴含着死亡，不祥，惊惧的味道，长生第一次感觉离死亡如此之近，他和凶狼搏斗时都没有过这番滋味。

    波弧蕴含着滔天恶势贯过二人。

    二人周围散发出奇异亮光的众人几乎被这道波纹所灭！空间之内，残肢断臂，漫天血雨！这可比第一次巨剑要撞上地面所要来的刺激。

    长生跪在了地面上。听着周围少数残存的人谩骂着：“沈维钧，你不要仗着你有斩仙剑就为所欲为，你残嗜同门，勾结魔族，你就应该被无上真仙打入轮回，永生永世沦为猪狗！且这尚不能抵你错误的千分之二！

    长生抬头望去，远处一个浮在空中的男人一头银发，随风起舞。一道血色竖印刹是明显。血红的双眼充斥着与长生癫狂时一模一样的绝望与暴虐。

    通红的眸子与长生相对，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长生的存在，他的嘴角勾出一缕摄人心魄的嗤笑。活脱脱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可长生没有一丝惧怕，他甚至内心涌出无数难以名状的悲悸。

    老道这回是在从头到尾地注视着长生，令他感到惊异的是，这回长生似乎并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他不敢怠慢，早已设下法咒，如若长生出现了一丝的不对劲，立即撤出这个幻象。

    回到战场上，那些个“仁人义士”还不停的进行言语上的侮辱，他们穿着正派，发髻儿梳得端庄，与那天空之上的男人形貌相差巨大，长生看着他们，心底涌出nongnong的厌恶与杀意，可丝毫感受不到一丝愤怒。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先前谩骂之人的激将法，天空上的男人朝着四周谩骂不断，却不敢动手的众人戏谑的说道：“留一点力气，待会儿还要跟我再打呢，你们很怕这把剑嘛？我不用了。”

    他举手投足间散发出巨大的血色能量，右手往前一推，手中一柄通红的剑从他身前飞出，在这把剑飞行轨迹之中，靠近剑身数尺内的修道士被吓得不顾一点仪态的催动周身真气避让开来。样子滑稽不堪。

    血剑划过穹霄，直往长生刺来，长生不避。

    剑斜插进长生的正前。长生想仔细的看，可越看越模糊。他想用手去拿剑，可手掌直接穿了过去。

    血色的天空，制造血色的男人，以及那柄带血的剑，这幅图永远的印在了长生的脑海，熟悉感越来越强烈，越熟悉也越痛苦。老道察觉到长生的不对劲，立即施法脱离这个场景，在长生闭眼之前，似乎看到了那个天空上的人，他好像也是在注视着自己一般，在周围修道士一哄而上的围攻中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再次在巨剑之上醒来，看了一眼周围的天空，干净，明朗，有别于刚刚所经历的血色压抑。长生半晌后主动对老道说：“道长，我能再去看看他的结局吗？”

    老道此时思绪万千，他现在还在思索刚刚带他去看那一幕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可长生的表现也是跟那个在他心中从未令他失望的人一般，非常亮眼。

    “好，既然故事有了开头，那就必须要有一个结尾。”

    老道转过身，施法再次进入巨山。

    这一次，他们来到一处大殿之上。

    “沈维钧，念你修行不易，若你从实招来那妖女的去处，本座就只废你根基，饶你一命。且看在你师傅的面上，还可以把你留在这灵山之中。”说话之人高居庙堂，与他并坐的还有六人，其中一位，赫然便是长生身旁的老道！只不过看起来比现在要年轻许多。

    长生惊诧地看向身边的老道。

    “你我如今只是看客，不要问，专心地看便是。”老道言语中透露出拒绝答疑的意思。

    长生转过头不自觉地屏息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在等高堂之上的那人说完之后，沈维钧背后看热闹的弟子们均议论纷纷，有些是老道一脉的徒弟徒孙，他们大多同情这个大师兄，碍于老道对这个大弟子的宠爱，那些鄙夷的，也只敢将对这师兄不敬的话语埋藏在心里。

    除了老道一脉，其余的人对沈维钧皆是冷嘲热讽，不过那也是自然，名门正派勾结魔道妖女残害同门，这种事，确实罪当万死。

    “我相信楚纤云她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在弟子中议论纷纷的杂话中，这句伉俪的话言震住了底下纷乱的场面。

    人群之中走出一位少女，眼若星辰，秋波粉黛，她的出现似乎都要将周围一众男弟子的心给颠倒了。周围的杂音停止便是说明了这一点。

    她笑盈盈地对着高堂上的众人说道：“我们先不急下定论，若是这妖女回去后信守诺言，没有打破我们三方所立下的誓约，沈师兄和她的事便也无伤大雅。”说完这句，她的醋意似乎隐隐有显露的迹象。

    不过，沈维钧从始至终也没有看她一眼，这看起来，反倒是沈维钧没把她骂走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一样。毕竟，她难得向着沈维钧和魔女说话。

    “妙灵，你先下去。”高堂之上另一位长者对着下面的少女说道：“这事非同小可，不是你这等局外人能够左右的。”说话之人是顾妙灵一派的师傅，看的出来，他是不想让顾妙灵掺和进这事。

    “是，师尊。”顾妙灵很听话，拱手作揖后，朝着沈维钧看过一眼后便转身退下。

    气氛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那般死寂感。

    高堂最先前的那位又继续发话了：“沈维钧，你可知道你的师傅为了你付出了多少的心力吗你是我灵山千年不遇的即得大道者，为了这点错误，不值当！如若你肯悔悟明道，交代出妖女的下落，我们会对你从轻发落。”

    高堂上的老道关切地望向沈维钧，似乎只要他沈维钧一开口向众长者妥协，他便会第一个下去将他拉起。

    全部的修道者将关注力集中在沈维钧的身上。

    他们对他的决定很是好奇，毕竟能把一个尊祖逼得好话尽说，也是很有本事。

    半晌，跪在堂下的沈维钧开口了.......